挑起的就不是颤音(1 / 2)

陈一茫轻轻揽着绍吴的肩膀,上了出租车。

“师傅,去东和春天。”

绍吴已经稍微平静些了,狼狈地抹了把腮上的泪,问陈一茫:“东和春天是哪?”

“一个小区,”陈一茫低声说,“我在那里租的房子。”

没一会儿地方就到了,原来东和春天也在观音桥。两人下车,陈一茫仍旧揽着绍吴,捏捏他的肩膀:“你吃晚饭了吗?”

“吃了……一点。”

“那再吃点吧,有一家小面特别好吃,”陈一茫笑了笑,“我这还是第一次带人去吃呢。”

绍吴恍恍惚惚的,被陈一茫带着,快步穿梭在夜色里。他们路过几家水果摊,几家烧烤摊,最后在一个街角停下。

“就这儿。”陈一茫说。

板凳面庄。绍吴已经嗅到了油泼辣子的味道。

这家小店很是简陋,卷闸门升起后连个大门都没有,水泥地,塑料桌椅,绍吴甚至看见路边花坛下凌乱地放着几只小马扎,显然,客人多的时候,花坛宽大的围栏也成了饭桌。

陈一茫朗声道:“老板,二两面,加鸡蛋,来两碗。”

“要得——”一对中年夫妇站在灶台后,有些散漫地应着。

这会儿已是将近九点,过了晚饭的时间,仅有两位老人坐着聊天,桌上的面碗已经空了。陈一茫和绍吴面对面坐下,一点模糊的灯光落在他们的塑料桌子上。

“好点了没?”陈一茫问。

“嗯……”绍吴苦笑一下,“我没事,就是,太突然了……五一假期我俩才见面,那会儿他还没耍朋友呢。”

“我能不能问问,是哪个?”

“背书包那个。”

“哦,”陈一茫轻叹,“确实挺帅的,直男……可惜了。”

老板娘把两碗小面端上来,他家用的竟然是奶油黄的搪瓷碗,木筷子,绍吴记得自己小时候,家里也用搪瓷碗,不过是白色的,碗底印着方方正正的红色“囍”字,似乎是姑姑结婚时单位发的。

后来,这种搪瓷碗渐渐被淘汰了,家里开始用骨瓷餐具,质地轻而细密。

绍吴突然有些想家,想永川。

“一定要和匀了,才香。”陈一茫说。

“嗯。”绍吴把白软的面条高高挑起,在碗的底层,铺了厚厚的海椒末和豆豉,浸着亮晶晶的油,还有蒜蓉和一些看不出的佐料。几片新煮出的半透明的包菜叶子,衬着一枚金黄煎蛋。

绍吴挑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,有点烫,海椒的略微发涩的香味弥漫在舌尖。

“我喜欢他很久了,”就着这碗小面,绍吴轻声说,“很久了。”

“多久?”

“从高二开始吧。”

“噢……那是很久了,”陈一茫向面碗里加了些醋,“他有这么好吗?”

“你让我说怎么好,我也说不清,”绍吴笑了笑,“但就是……哎。”

“就是傻么——我听说,你高考考了631分?”

绍吴一愣: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听宁笑他们说的,有个奇葩,考了631去读重大。”

绍吴:“……”

陈一茫:“你不会是为了那个男的,才来念重大吧。”

绍吴点点头。

这下轮到陈一茫无语。

绍吴咽下一口面,轻声说:“你别告诉别人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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