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6 夫妻反目(1 / 2)

“如何?王妃可看出什么眉目来了?”

旁边响起瑞王的催促声,靖王妃才回过神来,见瑞王蹙眉盯着她手中的手串,便略摩挲了下,道:“鬼神之说,从来宁可信其有的好,就像王爷说的,这是苏姑娘临死时留下的东西,她当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才是。我倒是认识一位真人,于这阴阳八卦,命相五行之上道行极深,王爷若是相信我,可否将这手串并血书让我带回,送于那位真人,细细参悟其中端倪?”

瑞王自然是放心靖王妃的,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靖王妃对秦严夫妻的厌恨。

不仅如此,实在苏瑛莺留下的血书太过匪夷所思了些,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儿,瑞王却是不大信的。而且他觉得这血书和手串大抵也派不上什么用处,总不至于借此就能给靖王世子妃按上个祸国殃民妖孽的名头吧,那苏璎珞可是连慈安大师都批命福泽深厚之人,这整天大丰又有哪位高僧道长的声望能大的过慈安大师的。

想清楚这些,方才瑞王还兴致勃勃,这会子却突然意兴阑珊起来,道:“王妃若有用拿回去便是。”

靖王妃却和瑞王不一样,她早就怀疑璎珞有问题了。

前世她虽然不曾接触过什么定安侯府的姑娘,可也知道定安侯府好端端的,没有被褫夺爵位,那苏定文好似还升官至户部尚书,祁阳王府更是不曾冒出来一对姐弟,更不曾有什么真宁县主。

围绕着苏璎珞,实在有太多的地方和前世不同了。而且靖王妃现,璎珞那个脾气,气质处事,当真半点不像是庶女出身。

她有好多地方想不明白,早便怀疑过璎珞会不会和她一样,可大国寺山崩一事儿,却让靖王妃放弃了这种想法。

只是如今却得了这样一份血书,靖王妃有自己的例子在先,觉得这血书上的话一定是真的。

借尸还魂,不管苏璎珞之前是什么地方的孤魂野鬼,她一定要参透这手串的秘密不可!

靖王妃想着便将东西仔细包好,收进了袖囊中,这才抬眸瞧向瑞王,道:“不知苍岭那边儿可有消息传过来?若说秦严是关节,那苍岭那边可才是心脏所在,王爷可莫心慈手软,错过了时机啊。若要等废太子回来,王爷再想动手,到时候可就不容易了。”

靖王妃说的却是废太子那边,秦严这边瑞王都派了暗卫刺杀,更莫提苍岭废太子那里了。只要废太子死了,釜底抽薪,一切自然迎刃而解,秦严再是蹦跶也都没用了。

瑞王沉哼了一声,道:“心慈手软?王妃看本王像吗?之前本王不动废太子那是怕废太子出了事儿,将秦严太后逼急了,他们会投到老七那边去。如今中宫之位可空悬着呢,若然唐贵妃得了太后的支持,册封为后,老七可就成了嫡子。王妃也知道,唐贵妃可也不是省油的灯。杀了一个废太子,倒再立起来一个老七,那样便得不偿失了。只如今父皇眼见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,本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先下手为强。只已经派出去了两波人,倒如今却都不曾得手,可见秦严是防着呢。”

靖王妃抿了抿唇,她现在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。前世时,废太子也是因为巫蛊案被流放的,然后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,是不是瑞王动的手,靖王妃一个内宅妇人都不清楚。

今世就因为多了一个秦严,什么就都变了,废太子没死在流放路上,如今竟然天玺帝又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,越来越多的轨迹被改变,靖王妃的心有些莫名慌乱惊恐。

她正蹙眉想着,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沉而急促的脚步声,接着便有侍卫推门冲了进来。

瑞王知道定然是派去刺杀秦严的人有了消息传回来,腰杆一挺,浑身一震,目光灼亮的盯视了过去,来人迎着瑞王期待的目光却是腿下微软,跪了下去,道:“王爷,失败了。派去的死士全军覆没,不过靖王世子当是也受了伤。”

瑞王闻言却大失所望,挥手便扫落了桌上的茶盏,恨声道:“一群废物!秦严!来日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!”

天玺帝对下头的皇子们有防备,皇子们蓄养死士都是不准许的,故而瑞王豢养一名死士并不容易,可瑞王府的死士却有半数都折在了秦严的手上,这让瑞王如何能够不恨!

靖王妃听闻失败了,也是暗叹了一声,却很快站了起来,道:“秦严受了伤,靖王府大抵要忙乱,我得赶紧赶回去了。告辞。”

刺杀失败了,瑞王得盯着下头人善后,闻言也不再多留靖王妃,唤了人送她离开。

靖王妃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是不早,靖王妃从后门进府,一路早便安排好了,她悄无声息的便回到了梓涵院。

进了梓涵院却觉出了气氛不对来,院子中好似特别的静谧无声,靖王妃还没进正房,全嬷嬷便听到动静迎了出来,上前便捏了靖王妃的手,道:“王妃可算回来了,不知郡主如何了?哦,对了,王爷来了,正在屋中等着王妃呢。”

全嬷嬷说着又捏了捏靖王妃的手,因靖王在,倒是一时间没机会提璎珞大闹梓涵院的事儿。

靖王妃听闻靖王来了,脚步略顿了下,略蹙了蹙眉,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,靖王头一回入夜过来,可没想到就碰上了她不在梓涵院。

靖王妃暗自提了心,摆手令全嬷嬷让开,自己脚步舒缓的进了屋。

靖王并未在内室,就在明间的太师椅上坐着,神情显得很平静,靖王妃瞧去,倒看不出他的来意和心情来,就只解着自己身上的斗篷,道:“王爷来了多久了?可是侯妾身侯的急了?因没想到王爷回来,妾身就多在外头停留了一会子,王爷也知道,媛姐儿自小就比较粘人,又娇生惯养的,如今出了府,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,见了妾身便不想放妾身回来,还闹着让妾身今夜歇在那边呢。”

她语气无奈而自然,面上的神情更是毫无一丝破绽,靖王看在眼中,冷在心头。

靖王妃睁眼说瞎话,竟如此的炉火纯青,那么以前她是不是也像这样就他哄骗的团团转!

这个女人!

靖王勉强按捺住暴怒的心情,问道:“你去了媛姐儿哪儿?媛姐儿如今怎么样了?”

秦仪媛跟着人淫奔了,伺候秦仪媛的下人知道这事儿太严重,若是让靖王妃知道,她们一定都要遭受严惩,很可能要搭上命。

故而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商量后,决定先隐瞒着靖王妃,赶紧的想法子寻找秦仪媛,将人找回来起码还能戴罪立功。

靖王妃又早和秦仪媛闹翻了,这些时日都放弃了秦仪媛一般,对秦仪媛的情景没主动关心过,故而靖王妃到现在还不知道秦仪媛已经不在小院了。

听闻靖王的问话,靖王妃便垂起了泪,也顾不上身上被泼溅的雨水,她撩起裙摆跪了下来,苍白着脸,道:“王爷,妾身有罪!”

靖王双手禁不住捏了起来,眼前这一副情景他不陌生,这十多年来,靖王妃不止一次的下跪请罪,一脸温婉贤淑。

从前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靖王妃令人动容,都已经是王妃了,却如此的谦恭贤良,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是苛责的。可如今眼前再出现这一幕,知道真相的靖王却觉得可怕。

难道从前的千百次,靖王妃都是用这副谦恭贤良的模样来骗的他?!

靖王蹙眉,声音暗哑,道:“你何罪之有?”

靖王妃眼泪又淌落了下来,无比懊悔,痛心的模样,道:“妾身以前太是娇惯媛姐儿了,以至于养成了天真,半点不知世间险恶的性子,到了那小院,许是因为遭受了打击,心中真是最脆弱的时候,她竟认识了隔壁院子来京城游历的一个风流公子,那风流公子只怕是蓄意哄骗媛姐儿,没两日竟就骗的媛姐儿非要嫁给他,违逆妾身的意思。妾身一怒之下,便将媛姐儿锁在了房中,可不想媛姐儿伤心之下,竟就小产了,还因为这个伤了身子,大夫……大夫说媛姐儿以后都没法做娘了……”

靖王妃哭声渐起,梨花带泪,抹着眼泪,这才又道:“这些时日妾身心中如有油煎,一时都不得安宁,妾身的媛姐儿,怎么就那么倒霉,出了府避在小院里,都能招惹来什么进京的公子,不过寥寥两面便被骗了心,妾身恨她如此的不长记性,如此糊涂,害了自己,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,妾身又怎么能不管她,今儿还是去看了她,媛姐儿如今已经明白了过来,她说都是那公子特意接近她,哄骗她,她……”

靖王妃的话虽然半句都没有提到秦严,可靖王却是听懂了,靖王妃句句都在暗示,不是秦仪媛的错,秦仪媛只是太单纯太不知险恶了,这才被什么风流公子哄骗。

至于为什么那么巧,隔壁院子就住着个风流公子,而且那风流公子还刻意接近秦仪媛,靖王妃没有说,这才更能引诱着靖王去猜测,而且很自然就能想到秦严的身上。

就像是有一张一直裹着纯善贤良,谦恭的美人皮,一点点在他的面前开裂,露出了里头肮脏而令人不忍直视的丑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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