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要骗她呢【204】(1 / 2)

“顾长海。”青鸢嘻嘻地笑,扭头看向马车外,这不是回府衙的路……

“阿九,你……你说的家乡,什么样子?”焱殇犹豫了一会儿,低声问。他能听出她话里的敷衍,陆战……难道当年上官薇另有情

郎?上官薇这人眼界很高,心高气傲,她不可能结识一般人,这陆战是何方神圣?

“就是很好的样子……”

青鸢眸子微眯,想到了长江,想到了游乐场,想到了电影,想到了荀泽带她坐过的旋转木马……那些彩灯绚烂,那些香味迷人,都远远的,不再是她能拥有的生活。

“想什么?”焱殇一指勾住她的下巴,把她的小脸转过来磐。

青鸢迎着他黑亮的视线,粲然一笑,“我想晚膳我们去哪里吃,惜夫人做给你,还是飞飞,或者是雪樱做给你。”

“不能是你?”焱殇眼底荡起一抹笑意,低声问她候。

“不能,我怀

孕了,我得休息。”青鸢一本正经地摇头。

焱殇二指紧了紧,掐着她的小下巴摇晃,“你呀,惜娟身子不好,你还和她生什么气。她正是不想惹你生气,所以才没让人知会你。她过来,一是为太后的事,二是祭祖,她是这里人,回来看看。”

“我也身子不好。”青鸢听他喊得亲热,郁闷地打开他的手。是她忘了,他可不止她一个妻子,他的元配叫惜娟!

“嗯……”焱殇眉角轻扬,笑道:“浮灯果真有用,你的牙又开始变尖了。”

“牙尖专咬你,”青鸢皱起小脸,俯过去往他的脸上咬。

焱殇搂着她的腰,任她的唇齿在脸上咬出湿乎乎的几个牙印。青鸢自己咬得没趣了,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,有气无力地说:“饿了……”

“小蠢货,他要医牛,你就站在那里看他医牛,肚子也不觉得饿了。”焱殇拧眉,小声责备。“很紧张啊,母牛为了小牛,居然知道求浮灯……”

“到底是医牛有趣,还是浮灯有趣?我看你两个眼珠子都粘在浮灯的脸上了,抠都抠不下来。”焱殇想着她目不转睛盯着浮灯看的那一幕,脸都绿了。

青鸢仰头看他,小手在他的身上脸上摸摸,嗡声嗡气地说:“说实话,浮灯长得真好,身材也好。”

“还有什么好?等他成了死人,就没什么好了。”焱殇捉住她的手指,眼神冰凉。

青鸢跪坐起来,歪着头看他。他的底限就在这里,你想开开玩笑可以,但是若生起一丝半点的异心,他会亲手把你送上死路。

“好凶。”她嘴角抽抽,识趣地打住话题。

马车缓缓停下,这是南月暂时住的地方,泗水城太守的府第。

青鸢看看金碧辉煌的大门,小声问:“为何不是你住在这里?”

“因为是他带兵打下金水,泗水和金水河一带几郡,今后都会成为他的封地。”

焱殇下了马车,仰头看着新换上去的牌匾,上面镶金的大字正是焱殇亲笔所题。赏罚分明,才能鼓舞斗志。

“许家人现在怎么样了?”青鸢小声问他。

“暂时没什么动静,老太爷病倒,太后……未归,许家人没有主心骨,自然不敢作乱。”焱殇喉头沉了沉,唇角扬起淡淡笑意,看向大门处迎来的众将。

领头的是南月,他已是众将之首,冷阳和落恺他们紧随其后。焱殇现在需要的不是贴

身死士,而是能带着大元兵马前进的将军们,所以不仅冷阳,焱灼他们都已经开始带兵打仗了。

“王,王后。”众人跪下行礼。

“免礼,都是自家人,在外面勿需如此多礼。”焱殇扶起南月,迈进高高的门槛。

天烬的官,一家比一家会享受,太守府看上去比幽州的宸王府壮观多了,琼楼玉宇,长廊飞馆,十数个莲花渔池组成一条碧色的鲤鱼,头朝天烬皇城,尾向大元。风一吹,渔池里的水皱成波纹圈圈,像鱼背上的鳞片。

“这渔池修得真别致。”青鸢停下脚步,饶有兴致地看向渔池。

“这是他去年开凿的,风水先生说如此可以保他官进一品,家族荣耀。”南月笑着说。

青鸢扑哧笑出了声,“风水先生可有说这宅子会归别人所有?”

“哈哈,所谓风水都是愚弄人的把戏嘛,人命在已不在天。”南月朗声说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众人大笑,簇拥着二人往前厅走。

金丝楠木的圆桌足能坐下二十人,桌上以金漆描绘着仙鹤踏云,碗是镶玉的银碗,乌木筷头裹着箔金,饰以碧玉雕成的小兔。

佳烟正带着婢女们往桌上端菜,听到声音,她撑着桌子慢吞吞地转身,笑眯眯地给焱殇和青鸢福身。

“你就别行礼了。”青鸢赶紧拦住她。

“姐姐说了中午要来,怎么没来?我煮了鱼,等了许久呢。”佳烟扶住她的手,好奇地问。

“我玩忘了。”青鸢不好意思地说。

“哦

,大夫说怀孕的人是记心不好,我也不好。”佳烟笑嘻嘻地带着她往上座走,看着她和焱殇落了座,才慢吞吞地走到南月身边坐下。

冷阳好笑地说:“南月,你这位小夫人如今越来越有贤惠了。”

“那是,我南月挑的妻子,怎会差?我家小烟烟不仅贤惠,还知书达礼,还会生儿子。”南月一脸满足地看佳烟的肚子。

“快别说了,你也不嫌臊,害人起一身鸡皮疙瘩。”落恺抱起双臂,作发抖状。

“行了,快吃吧,晚上还要去左锋营里看看。”焱殇笑着打断几人的戏闹。

“还要出去?”青鸢讶然地扭头看焱殇。

“嗯,你今晚就和佳烟作伴吧。”焱殇点头。

青鸢咬着筷子头,小声问:“不带着我吗?”

“不带。”焱殇干脆利落地说。

呵……青鸢眉眼轻皱,收回了视线。

“大营中都是男人,你跟着去不方便。”焱殇小声解释。

他话音才落,落恺立刻调侃道:“唷,我们那黑脸王何时开始知道解释二字如何落笔了?”

桌上一阵不客气地轰笑。

焱殇筷子往酒杯里一挑,一线银珠直击落恺的嘴巴。落恺吃痛,居然拿起筷子就反击,乌木筷直打焱殇的手腕。二人就以筷子为武器,在桌上拆起了招。

冷阳看得兴起,故意趁二人交手时,往中间丢花生米。饱满的花生米被焱殇稳稳夹住,往前一抛,打向冷阳的额头……

青鸢发现,焱殇的武功能秒杀桌上的有人!

这些人不信邪,一个一个地找焱殇比试,但每个人手背都被焱殇抽出了红红的几道印子,肿成了馒头。

一群年轻人渐渐感觉到气氛不对,焱殇再下重一点手,他们的骨头都要裂了!

“大业未成,张狂至极。”焱殇放下筷子,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。

婢子们跪了一地,大气不敢出。佳烟已感觉到了气氛不对,拉了拉青鸢的手,二人一起退了出去。

大门关上时,青鸢往门缝里张望了一眼,刚刚还笑闹的一群人已经恭敬地跪到了焱殇面前。

不知何事,让他如此严肃?青鸢退了两步,背靠着窗子,听里面的声音。

佳烟不敢过来,坐在廊中的石凳上冲她使眼色,示意她过去。青鸢摇了摇头,竖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。

“上游河堤被冲垮,数万百姓无家可归,此时有大半都涌向我们泗水城一带,你们想过要怎么处置?”

焱殇的语气很冷酷,一点都不像在她面前那样温柔。

“回王的话,臣将打开大门,迎百姓入城。”南月毫不犹豫地说。

“若混着奸

细呢?”焱殇质问。

“这……仔细盘查……”南月微微侧脸,向冷阳求救。

“你找他没用。”焱殇冷冷喝斥,视线投向冷阳,“你的战船打造得如何了?”

“回王的话,已造起三百二十艘。”冷阳抱拳,快速回话。

“够吗?”焱殇问。

冷阳的声音愈发地低了,“不够。”

“落恺,你已在此逗留了九天,准备留到几时?”焱殇又看落恺,冷冷地质问,“笼烟楼的丝画姑娘,就这么得你的心意?”

“臣不敢,臣即刻出发。”

落恺一个激灵,连续三晚,他都于下半|夜偷溜去了笼烟楼,和花|魁无箩缠|绵。

“冷啸和冷潭沓无音信,你们可有想过他们的处境?你们在喝酒吃肉,他们可能正在经历酷|刑毒打,怎么,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兄弟了?”焱殇又质问众将。

众人皆是满脸愧色,低头不敢语。

“你们这才打了几场胜仗,才到了哪里,你们就敢如此懈怠,每天聚在一起喝酒玩乐。”焱殇站起来,指着满桌的酒菜说:“我只回来数日,你们天天如此,我不出声,你们就以为我在放任你们?冷啸和冷潭之事,不见你们放在心上。天烬的兵马重新布置,已逼近了叶河一带,你们却无人主动来和我商议对敌之策。我得好好看看,我这些得力的将军们,到底会到什么程度。”

“王恕罪。”

众将惊出一身冷汗,齐齐磕头请罪。

“你们没有罪,是朕的罪!”焱殇语气陡然凌厉,站起来就往外走,“跟着我大元国效力,数年不见天日,劳苦奔波,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。打来打去,不见一日轻松,妻未娶妻,家未成家,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,却不得温香软玉相伴。给你们最后一晚的时间,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明早来见朕,今晚劳军之事,朕独自去。”

“王……”

大家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我跟你去?”青鸢小声问。

“你在这里和佳烟作伴。”焱殇看她一眼,接过了冷青递来的披风。

“那你又要熬夜吗?”青鸢跟着

他往台阶下走。

“嗯,你和佳烟不要出去,你有孕的人,不能总跟着我骑马。”

焱殇上了马,拉了拉她的手,策马扬鞭,飞快地踏出青鸢的视线。

“走吧,还吃什么。”

众人匆匆上马,追了出去。

方才还热闹的南月将军府饭厅,只有青鸢和佳烟两个人坐着了。两只火炉炖得正香,是佳烟每天必吃的鱼汤和母鸡。青鸢总算明白,为何佳烟长得圆圆的,而她却越来越瘦。佳烟过的正是她以前向往的猪一般的安逸日子啊!

“怎么了?”佳烟抹了把嘴上的油,好奇地问青鸢。

“你好胖。”青鸢托着下巴,认真地说。

“可是将军喜欢。”佳烟不仅不生气,反而很骄傲地摸了摸圆乎乎的小脸。

青鸢又叹息,这样的爱情真好啊。

“对了,我每晚给孩子做衣裳,姐姐要不要一起?”佳烟兴奋地问。

“好啊。”青鸢点头。

“我们就在院子里做,有个小烤炉暖手,再熬些汤,一晚上我能做一双小虎头鞋呢。”佳烟指着院中的小廊,让婢女们把东西搬上来。

青鸢看到了一件银色的披风,心情陡然一沉。卫长风那晚在大漠里披的也是银色的披风,她轻抚着披风上绽开的地方,小声问:“这是谁的?”

“是我家将军的,不过他打仗的时候不穿,这是闲时披的,前儿陪我去林子采炖吹肉吃的野菜,被树枝给勾坏了。”佳烟笑着说。

“南月对你真好。”青鸢点头,坐下去,轻声说:“我来补这件吧。”

“好啊。”佳烟顺手拿起做了一半的小虎头鞋,穿针引线,麻利地把缎子鞋面和软软的鞋底缝在一起。

“姐姐,你也应该开始为孩子准备这些了。现在这时候指望不了别人,自己孩子的东西,自己做了放心。”佳烟突然抬头,小声说。

“还早呢。”青鸢笑笑。

“不早了,日子过得好快,你现在看着才三个月,等你到了天烬皇城的时候,可能就要生了,可能还没到皇城,孩子就生下来了。途中你可能没这么多闲工夫去准备这些,你与我不同,王去哪里,一定会带着你,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要用的东西,你都没准备好。”

佳烟一本正经地模样惹得青鸢发笑,但笑着笑着,她发现佳烟说得真对。仔细看了看佳烟做的小鞋子,她也来了兴致,描出了鞋样,小心翼翼地剪出鞋面。

“这样……”

佳烟凑过来,教她做小小的鞋底。

“这么小……”

青鸢把小布片拖在掌心看,心脏被温暖的血液涨得满满的,她和焱殇的孩子会长得像谁?像她,还是他?

“你看我做的小衣裳。

”佳烟把她做好的一件小将军袍拿出来,摆到桌上给青鸢看。

“天啦,太可爱了。”

青鸢看着紫色的将军袍,眸子大亮。小小的锦衣上绣着一个南字,领口绣着南将军府独有的的豹跃衔花。

“你也做一件给小皇子吧,小王袍。”

佳烟从一堆布匹里翻出了紫色的缎布,推到青鸢的眼前。

“对,一件小王袍……”

青鸢轻抚温滑的缎布,笑了笑。开始裁剪,她要做一家三口的衣裳出来!

“姐姐手真巧。”佳烟看她裁出的衣裳,感叹道:“想当年,姐姐站在高台上抛绣球选婿,绑在绣球上的锦帕不知道被多少人争抢……”

“是吗。”青鸢眼儿弯弯,笑着问:“你那时候还小得很,居然还关心这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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